1  | 欽定四庫全書 |
| 2 | 《秋澗集》卷九十 |
| 3 | 元 王惲 撰 |
| 4 | 便民三十五事皇帝聖旨裏中議大夫、治書侍御史、行御史臺事。伏見朝廷勵精為治，百度從新，中外顒顒，有太平之望。然弊積日久，事端非一，必更張其大者、重者，使有定制，則實惠可及於民。今國家疆宇民數，遠過漢、唐，歳入經費，又為不貲。所急者，立法選官、恤民，息兵力，養人材，節浮費之用，停不急之務而已。蓋大法立則宏綱振，庶官舉則萬務修，兵民安則邦本固，人材廣則任使周省，費用則百姓足停，不急則農務勸。至於侵奪民利不便於時者，一切革去之。然此要須大臣力任其責，以經國遠圖為念，使治體一定，始終無間，開誠心，布公道，授羣材而作行之，使上有所守而不勞，下知奉行而不亂，尚虞箝勒未嚴，吏有勤惰，明其賞罰，黜陟以威厲，其不事事者，將見激昂奮發，人争立效，則治定功成可計日而待也。不然，究錢穀之已然，緩綱維之大柄，未見其可也。某以不材謬當言，責區區之誠，有不能自己者，謹條陳切時便民三十五事，開列于後，伏乞御史臺備呈中書省照詳施行。 |
| 5 | 事目： |
| 6 | 立法 |
| 7 | 定法制。 置發兵符契，通行奏事。 |
| 8 | 選官 |
| 9 | 議保舉。 立審官院選參佐。 |
| 10 | 卹民 |
| 11 | 議卹民。 除軍戶閃下差發、捄災。 秋税准喂養馬駝草料，復常平倉。 論匠戶。 |
| 12 | 括戶土斷。 七品以上官言任內利、病息兵力。 |
| 13 | 軍人交番。 緩逺征合，併十一年軍。 定奪軍戸，析居地，税養人材。 |
| 14 | 設學校，用中選儒士試吏員。 |
| 15 | 節費用併州縣省官吏。 行劵法，減秪應禁醖酒。 振武屯田輸粟充監當官： |
| 16 | 停不急之務。 |
| 17 | 權停一切工役。 省罷鐵冶戶侵奪民利不便等事。 |
| 18 | 課程再不添額。 論鈔法、論鹽法 輝竹還民，分閒官占民田。 定奪官地，給民禁約，侵擾百姓。 |
| 19 | 立法 |
| 20 | 定法制。 |
| 21 | 自古圖治之君，必立一定之法，君操於上，永作成憲，吏行於下，視為凖式。民知其法，使之易避而難犯。若周之三典，漢之九章，一定不易，故刑罰省而治道成。今國家有天下六十餘年，大小之法尚未定議，內而憲臺天子之執法，外而廉訪州郡之刑司也。是有司理之官而闕所守之法。至平刑議獄，輾轉為理，不免有酌量凖擬之差。彼此重輕之異合，無將奉敕刪定到律令，頒為至元新法，使天下更始，永為成憲，豈不盛哉！若中間或有不通行者，取國朝扎撒如金制別定敕條，如近年以來，審斷一切姦盜，省部略有條格者，州縣擬行，特為安便。此法令當亟定之明驗也。如此則法無二門，輕重當罪吏，無以高下其手，天下幸甚！ |
| 22 | 置發兵符契。 |
| 23 | 竊見朝廷防馬劄妄濫也，御前給發奉使，欲遠方取信也，佩圓符為徵，況兵戎大事乎？近者王著矯偽發兵，利害非細，合議關防契，勘厯代緩急調遣兵馬，皆驗符契，然後得發。今後合無依上起置符契，庶免臨時別致事端。 |
| 24 | 通行奏事。 |
| 25 | 竊見憲臺初立，遇有軍國重事，中書省臺院約㑹一同聞奏，若事或不便，許廷議以從所長，其於朝廷大為有益，近年稍乖舊制，至於大政大刑，其事已行，不得與聞，任言責者既不及論救，且得箝口不職之謗于天下，乞請申明舊例，不致似前濶畧，以絶壅蔽天下，蒙幸選官。 |
| 26 | 議保舉。 |
| 27 | 夫親民之官，守令為急，竊惟選法自近年大壊後，府、州、司、縣官，例多阿權通賄僥倖，而得其南選尤濫，至目之曰「海放」。此等賢否不較可知，庸懦者因循苟且，奔走承奉，外政務盡廢。小材者視時所尚營治已私略，不以官事為念。爰自新政以來，外望雖聳，根源舊弊，依前未除，易舊而新。今雖汰冗濫，選材能，然一或譽之則為賢，一或毀之則為否，是非惑亂，終無所憑，莫若將素有聲迹資品實至者，令三品官入狀舉保量短長之材，授小大之任，然後明察臧否，精覈殿最，得人者行進賢之賞，謬舉者坐不當之罰，舉官自然精詳，受保者惟恐有累，如此則官得其人，庶事修舉。昔周世宗令除目仍署舉者姓名，若貪穢敗官，並當連坐。金朝正、大間亦行此法，當時號稱得人。方今教養無素，科舉未行，權宜矯弊，似為良法。 |
| 28 | 立審官院。 |
| 29 | 竊詳省院臺部，皆得選署官屬，若公當，則人心自服，稍或未安，中外之人，皆得指言，數年以來，省臺壊亂，多此之由。夫省臺大僚，近君之重臣也，古人稱投䑕忌器，當尚深戒，況天官天秩一旦使羣小得恣情阻壊，非所以體重臣而存大體也，兼若輩處心鮮公，不為己私，且泄怨謗，比比若此，合無立審官院選用，有德望公正大臣，次取知典故、識大體剛直而敢言者為之輔，其中外一切選舉官員，通得論列而疏駁之，不猶愈于若此紛紜之不定也耶？檢㑹得金朝章宗時臺司用一諸科人為監察審官院，竟奏而罷之，致臺望増重，遠近肅然，當時大為有益，或曰若立此官，臺諌何為？曰：臺諌論列至廣審官，係封駁之事，古人設立，以用人為為治之本，惟其責之專，則事精詳而得實理，所謂開公道而庶人不私議也，伏乞熟慮而深思之。 |
| 30 | 選參佐 |
| 31 | 近聞朝省選用隨路總管，其法甚妙，然參佐尤當精析。所謂掌司經厯者，務要識大體，有議論、通案牘，臨事不疑，剛正有斷，振一路之紀綱，辨大小之衆務，下至調和官府，驅役吏人上下，伏從官長有賴，方為稱職，近年徃徃用非其人，不惟誤事，且復害事，如非流望者有之，不通文墨者有之，老病庸懦不勝任者有之，如得其人，斯弊盡絶契勘至元二年，隨路總管許令帯行參佐二員，此固唐自辟所知良法，今既妙選大尹，亦宜令各官保所知職官，以任參佐，卻恐朋黨成風，因時作弊，莫若將保到人員交相為用，如真定府尹所保用之保定，保定所保用之，他路之類是也。若本人任內汚濫，不職保官，亦行坐罪，其各道按察司首領官，非常依上精選，使出總府、幕職之右，庶幾官吏推服，臺綱人望因之取重卹民。 |
| 32 | 議卹民。 |
| 33 | 竊見隨路百姓自攻取襄樊以來，節次將中強等户簽充軍站，其見在下戶供給百色軍需，已是生受。及江南平定，中外佇望，庶得休息，復致前政煩苛，橫取白著，急於星火州縣官吏，視其如此，因縁作弊，科斂無度，如遇和雇和買夫役等事，即驗包銀分俵，每一兩週歳約出橫泛錢三十餘貫，止以四兩戶論之，是一歳著二十倍也。又軍戶逃户閃下差稅，復灑見戶包納，割剝民肌，未見如此之甚，致愁嘆不絶，感傷和氣，歳旱不收，百物湧貴，衣食艱難，民安得不困救之之方，在於將和雇和買必不可闕者，畫時支價，兩平和買，雇賃並不科俵，民間饑荒去處，官為賑濟累年逋負，已徵入官者還民，未徵者盡免，其逃亡復業者付原，拋事産量免三年差役，庶居者安集，而去者思還。然後下寛大之詔，布告中外，使民曉然知朝廷優卹元元本意。又阿哈穆特及其黨與所沒贓賄，不可勝計，此物既非天來，皆係生民膏血，向肆威虐，聚為已私，可謂贓穢不祥之物。昔漢籍梁、冀家財遂充國用，減天下租賦之半，散其苑囿，使業窮民合，無亦將上項財賄，全代天下今歳租賦之數，使二十年愁怨之苦一旦消釋，誠國家結民心，感和氣，其曠蕩希世之恩，過於尋常萬萬也。 |
| 34 | 一、照得近年和買造作等事，其弊有三，如立限甚促，畫時不支，價錢必須科派民間，然後可辦，致百姓添價轉買，或官吏搭攬多搭錢數，及取納使用糜費等錢，上下通同作弊。一也。縱降到價錢，止依各處虛報時估，比之百姓實費不及半價，虧損人戸二也。其官降不敷價錢內，官吏又行剋減，且有全不到民，或三五年間，並不給降者三也。如近日科下真定皮裘皮袴，明該不得樁派百姓，官給見錢，官無見錢皮，無見在送納有程，卻恐躭悞，不免分科，民間其弊，依然復作，是上司實有愛民之心，而百姓名受其惠，而隱受其虐也。今欲革弊，不過降給見錢，從實支價，責委正官辦集其事。何則？蓋近年遇有工役官長，但領畧其間，率委本把里正、信實等人營辦，將百姓恣行侵牟，無有紀極，或事發到官，止將上項人量情追斷，民苦已受，將何所補？若革去三弊，將一切違錯明該，止坐正官不究，餘者庶幾多方用心，顧恤百姓，不致里正諸人作弊。 |
| 35 | 一，隨路遞運車仗腳錢，近者五六十貫，逺者不下百貫，官支價錢十不及二三，其不敷數百姓，盡行賠備，名為和雇，其實分著年來披擔，極是生受。乞請驛程去處，官立車甲頭，兩平雇募，從實支價，以紓民力。 |
| 36 | 一、戊戌年中選儒戶，比之僧道，百分無一，前省收入民編，卻有告難蠲除者，合無依舊除免，併十三年，試中儒人亦行一體定奪。 |
| 37 | 一弛山林、河泊、材木魚蒲之禁，令民得恣採取，以捄饑乏不足。 |
| 38 | 除軍戶閃下差發。 |
| 39 | 查爰自收復殘宋以來，人皆有息肩之望，近年差役，豈惟不蒙減免，又將九年十一年內原簽軍戸差發，每戶止除四兩，餘有數目，俱於見在戸內樁科，及自戊午年准申逃戶之後，續逃戸計上司，並不准申州縣，亦不敢申報閃下差發，仍令見在戸計包納。又至元七年，取勘出協濟戶計，原奉條畫，止令協濟見當差户，近年編造入額，另行科差，加以和雇和買不絶，如流比之初取襄樊差役，轉増數倍，上司若不哀矜，量加優恤，恐不免轉徙流離之患，乞將原簽軍戶氣力全行除豁，及取勘續逃戶，計蠲免分數，庶望貧民少得休息，實為便益捄災。 |
| 40 | 竊見今歳真定等處，春夏亢旱，穀菜皆無，米價湧貴，小民久已闕食，徃徃採食，青棘、槐花、榆葉、拂子，等根加之，流竄驚擾，甚為不安。諺云：「春旱泥倉，秋旱離鄉，蓋言比接新來，歳月日遠故也。百姓多趂熟河南，今者米粟亦貴，愈無所徃是，將坐視饑饉，以待其斃，其救之之術，宜在於早設，不然，不過發倉廪，散楮幣倉廩，所在皆空，寳鈔幾許得濟，莫若將被災州縣合納税石，併即今收糴，事故等糧，盡行停免，使百姓少寛，且得自救，責委按察司親臨官吏，多方置計，賑濟饑乏，及弛山林河泊之禁，權停門攤酒醋等課，庶幾不致流亡失所。 |
| 41 | 秋税，准喂養馬駝草料。 |
| 42 | 竊見保定等路百姓，每歳撥赴遠倉送納，又樁配各和買各位下馬駝所用草粟，設立倉場官，收支中間官吏作弊，百姓重併生受，如按察司，每歳各處追首鈔，使民免遠倉納税之勞，有三五百錠者，盡係添搭，多取于民，若於百姓所納秋税內，盡行折作草粟，赴各處喂養，馬駝倉場送納使民，免遠倉納稅之勞，無和買樁配之擾，及革去給降剋減之弊，實為便益。 |
| 43 | 復常平倉。 |
| 44 | 竊見至元八年設立常平倉，驗隨路戶數收貯米粟約八十萬石，以備緩急接濟支用。近年以來，起運盡絶，甚非朝廷䘏民捄荒本意。如徃年差官定奪時估，以平物價，縱使能行，終非久遠通便之法。當時僉謂若常平有粟，各路不過依時價出糶三五千石，則物價自平，人心倚安低昂，權在有司兼併，不復高下其手。向前收成去處，依前收糴，以實常平，恐亦恤民平估之一䇿也。論匠户。 |
| 45 | 一、省部為各處富強之民，徃徃投充人匠，影占差役，以致靠損貧難戶計，奏奉聖旨，差官與察司、總府，一同磨勘到各戶根腳氣力。手狀已是精當類攅冊帳，各路赴部分簡，實為善政，中外喜望，比及今歳科差，必得上項富戶依應當差，庶幾貧難稍得息肩。近聞省部止為外路帳冊體式，與大都不同，此上差官復同三家再行磨問，不惟中間動搖，實恐遷延有失人望。若將已分簡定帳冊，勒令各路照依大都體式攅報，以望善政早得成就。或謂若依己行體例，將匠戶富強者還民當差，其見當身役止除一丁差稅，卻恐一家兩役日久，靠損人難，終致紛紜不定。莫若將見行分簡匠戶委係高手人匠存者存之外，據戶眼高手藝平常者放罷為民。若必須補添，再於民間將酌中戶內取手藝極高者充，庶免紛紜不定，且失民望。其江南戶口，一家分作數戶，其名甚多，其數不實。 |
| 46 | 括户土斷。 |
| 47 | 國家自壬子歳抄數後，迄今未甞通檢，中間等第高下，大成偏重，故唐制三載一定户，每歳一團貎，恐因仍舊額，貧者轉貧，富者愈富，況三十年之久，稍候年歳豐收，民大安息，合行從實檢括，察其存亡，均其貧富，則庶功以興國富家足，不然是縱令州縣每歳増減高下，以滋官吏之弊，故前人云：與其潛資于姦吏，何若均助于疲人，以免其偏苦哉？其各路流徙戶計拋下差務，即令盡行樁洒見戶賠納，徃徃靠損人難，今四海一家民之去，此即為逋逃寓彼，即為見在，若通行括數，只令彼處土著當差，除此之逃額實為便。當此厯代遺制，我如行之，不為無例，或曰恐涉動搖，曽不思偏重包納不均之苦，甚於一動多矣！ |
| 48 | 七品以上官，言任內利病。竊詳方今大病，國之惠化，下罔盡行，民之情偽，上不周知。今後合無令外路五品官部內利病可以興除者，許令任內，或秩滿赴部直言，要以指陳實事，一出己見，庶使民間疾苦艱難悉得上聞。其官之盡心與否，不校可知，其當興除者，即諭所司施行，日新政治，誠表裏相維，上下盡心之良法也。 |
| 49 | 息兵力。 |
| 50 | 軍人交番。 |
| 51 | 一、隨路軍人，爰自南征以來，攻城野戰，萬死一生，及平定江南，舉望停征，稍得休息，今軍前勾起逃亡事故等軍，歳無虚月，如父死子繼，兄亡弟行，以至一戶，有病歿陣、亡父子兄弟四五丁者，又有死絶，止存老父母與妻孥者，尚然不蒙撫存，況征南將校，例多遷賞，其軍士亦宜優䘏，合無將見屯戍軍士，或二年，或三年，使之分番相代，省家父母親戚，歳時有相㑹之樂，所謂悅以使民，民忘其死，契勘唐制，征防軍年及者，還民父母，八十者，聽一子歸侍，况今四海一家，正息馬論道之秋，如兵戎稍寢，天下幸甚！ |
| 52 | 緩遠征 |
| 53 | 伏見方今聖德，天覆海宇，一家獨以日本未霑王化，致煩征討。竊詳倭奴自後漢始通，中國多以義懐來，未聞專事征伐，蓋限隔洋海數千里之遠，此與彼接，我以衆命，先甞其險，嗚呼殆哉！昔三苗來格，虞帝以修文為先後，倭始通光武，以廣德為務。伏望聖朝鑒法前代，先遣材辯綏遠之臣，申之以文告，喻之以逆順，柔以文德，結以恩信，使民見包荒不遐遺之意。若猶未至，然後興師，未為晚也。此係國家大事任責者，宜悉心以明其利害，合併十一年軍。 |
| 54 | 竊見近年朝廷將舊軍與至元九年所簽軍貧難消乏之家，皆行合併，甚為便益。其十一年所簽軍人，當時已是近下戶計，經今九年，多有生手不堪役者，合無一體從實合併，使貧富難易，兩得均平。又得兵力精強，且見國家同仁一視之義。 |
| 55 | 定奪軍戶析居地稅。 |
| 56 | 一，軍戶析居，貼戶即目，見行取要地稅當間本是一户，謂如有田六頃，除四頃外納，餘上稅石既是析居，其地兩分各有地三頃，不在合納之數，即目止憑一戶時，取要餘上地稅理，合分間定奪除免。 |
| 57 | 養人材。 |
| 58 | 設學校。 |
| 59 | 夫自昔設立學校，非唯尊師重道，蓋欲養育人材，以備內外任使，方今名儒碩德，既老且盡，晚生後輩，以上乏教育，下無進望，例皆不學，而吾道不絶如綫，設若構一大厦，必用衆材可成，況治天下之廣居乎？今府州縣道雖設立教官，講書㑹課，止是虛名，皆無實效，其隨處教官冷署寒毡，餬口不給，奚暇治禮義而及人？若與醫學一體給降俸祿，復官撥學地，資贍生理，然後選職官子弟及鄉民之秀異者，使之入學，專以講明經史，以趨有用，實學不三五年間，一處止有成材五七人，則天下可得數百人，以須國家之用，豈不偉哉？如以後設立科舉，尤須預先教養，不然，將見數年之後，非惟無材可取，恐禮義廉恥掃地矣，將何以論治乎？隨路醫學，亦合一體整理施行，不致虛請俸錢，有名無實。 |
| 60 | 議復立國子學。 |
| 61 | 竊見至元七年朝廷立國子學，命許衡為祭酒，選朝右貴近子弟，令教授之。不滿五嵗，其諸生俱能通經達理，彬彬然為文學之士，及其入仕，皆明敏通疏，果于從政。如子諒，侍儀之正大子，金中丞之剛直，康提刑之仕，優進學弟，親臣之經，明行修堅，童君永之識事機，子亨待制之善書，學企中客省之貞幹，揚、厯省臺，蔚為國用，豈小補哉？必欲設學校、養人材，京師首善之地，宜先復立國學，以風勵天下」。 |
| 62 | 用中選儒士 |
| 63 | 竊見十三年隨路試中儒人，於內多有材堪從政者，若委自各路并按察司取勘，相驗得實，申報上司，遇臺院、六部、百司、按察司令史、書史闕員，以憑補充勾當，是猶勝謬亂，雜取州縣，無例無學等人此輩。設若吏業非素，終是通曉義理，例有文筆，使官事稍習，皆可勝用，假令學校吏試便行，須待歳月猝急，不能得用能，此不但㨗於得人，亦是激厲天下為學之方，豈為小補？兼金人舊例，臺掾書吏皆於終場舉人內試補勾當，但在有司持擇使之精當，不致妄濫請託而已。 |
| 64 | 試吏員。 |
| 65 | 竊見方今內而省、部、臺、院百司，外而按察司、府、州、司、縣合用吏員，俱出自州縣校書貼冩等人，因而上達，以致僥倖成風，廉恥掃地，只以學術無素，選取無方。中間求其廉慎可稱、熟練吏事者甚鮮，而天下之務繁而詞訟，錢穀重而刑名，銓選生死，曲直高下與奪，悉出於乳臭若輩之手。欲望治道清明、風俗美好難矣，合無講究。近代考試法式，從府、州官公共保舉，其法律、刀筆、行止或不相應，罪及保官，其餘非此而進者，不許補充隨朝勾當。設法既嚴，人自力學。如此，非惟用得羣材，禮義廉恥，風動四方，下可以革去僥倖苟且之人，上可以成公平肅清之化，端本澄源，此最急務。 |
| 66 | 節費用。 |
| 67 | 併州縣省官吏。 |
| 68 | 伏見方今州而為府縣而作州，復有不必縣而縣者，此蓋王進建言，欲務為夸大，以示外方意也。以至増置人員，添給俸祿，無有虛歳，彼所臨戶口，曽不加多差税，轉成虛耗，所謂十羊九牧，為政大弊也。今四海一家，郡縣版籍，何止數倍，夸大之名，將何所用？不若依舊，便將當省者省，可併者併，豈惟事簡官清，不致國家縁虛名而受實費，既省其官據祿薄者，亦宜増而厚之，蓋清其吏而不厚其祿，則飾詐而不廉，知厚其祿而不省其官，則財費而不足。知省其官而不知，選其能，則事壅而不理，此三者迭為表裏，相須而成者也。又江淮興兵以來，諸道使府一切把軍官員權宜而置職，及見設提舉司官，及因聚賄妄立官府者多矣，亦宜減削，使職有常員，事不煩冗，則人無紛擾之勞矣！ |
| 69 | 行劵法省秪應。 |
| 70 | 今訪聞得真定路週歳秪應錢萬有五千餘錠，以天下計之，不下數萬錠矣，此縁省部差遣繁冗，及當該官吏因之作弊，致費用如此之廣，雖禁約關防甚悉，不若澄治本根，今後若路官得人，凡事公幹，并將急遞鋪整㸃如法，據行下事務，嚴立程限，管得時刻，不悞如是，則不必使者旁午而重費館穀也。若軍國大事，必須差官者，照依前金給付劵頭，據合得分例，令於上批冩某日經過某日宿頓，回日繳納，年終將報到，秪應文冊，查照同否，多取並多與者同罪，將見使人不敢多取，掌行者不能妄添，稍有分毫差別，誠為方今節省費用良法，至於朝廷重使，別議給與如此減省，故不少矣。 |
| 71 | 禁醞酒。 |
| 72 | 一、目今自真定路以南，直至大河，地方數千里，自春至秋，雨澤愆期，旱暵成災，致米麥湧貴，無處糴買，例皆闕食，百姓徃徃逃竄，莫能禁戢，有司誠宜多方計置救災卹民，竊見民間醖造秠酒，所用米麥日費極多畧舉，真定一路在城，每日蒸湯二百餘石，一月計該六千餘石，其他處所費，比較可知，若依至元十五年例，將民間醖造秠酒，權行禁止，庶幾省減物料，以滋百姓實用，誠救災息民之大事也。 |
| 73 | 振武屯田 |
| 74 | 竊見每歳北邊於新城沙并靖州三倉，和糴糧儲不下五七萬石，如遇軍馬調遣，又豈特十萬石而已。近年穀價湧責，且以十萬石為率，所費不貲，用度終不寛廣，兼自古饋餉雖有智者，終無良法，惟邊地屯營最為長筭。契勘唐憲宗元和七年，李絳言：天德、振武左右良田約萬餘頃，擇能吏可開置營田，以省費足食」。從之。四年間，開田四千八百頃，收粟四十萬斛，歳省度支錢二十餘萬緡。今體訪得振武與豐州界河兩旁地廣民稀，除營帳牧放百姓耕墾外，其餘閒荒地甚多，若差公幹官僚踏視其宜，留兵營田，一切取武清屯例，假以歳月，自非水旱不熟，田功稍集，國儲必有所濟，故陸宣公云：「縁邊土沃而久荒，所收必厚如此，省費足食，官無規措和糴之勞，民免輸納虛耗之費，恐亦安固邊防之一䇿也。 |
| 75 | 輸粟除監當官。 |
| 76 | 竊見上都、北邊，每歳臨幸，及屯戍重兵，歳用糧斛甚廣，雖官司和糴，商旅興販，終是遠窵，不能多廣得濟，昔漢文、景時，亦為艱于轉致，令民輸粟塞下，賜與爵級，謂之賣爵級，遂致邊兵饒足，方今院務官別不見入仕格例，以曩日論之，不過貨賂請託，若以弊革有益於國家，不若令辦課官驗額輕重，使輸粟上都及迤北州郡幾何者？則任某處監當官一年立為定制，謂如某處務場，周歳課額十錠，設官二員，每員輸米或粟上都者若干，迤北州郡者如之，不半歳，上都及縁邊州郡，便得米數十萬石，豈不大便益哉？又如州府務官經營幹勾，比得差遣，所費不貲，一任之內，必百方作計，取償於民，羨餘復入於已，是使明損民力，暗將官錢盡入私門，若此法一行，將見私錢盡入公家，時息奔競，官革請託，軍國坐收饒足之利，故令民輸粟充院務官，最為當今良法停不急之務。 |
| 77 | 權停一切工役。 |
| 78 | 竊見大都雜役、五臺拖木等夫及諸寺院營造，比年以來，未甞停輟。古人有云：「工不使鬼，必待人興。財不天來，終須地出不動，百姓將何所求？況今真定至大河迤南，年穀不登，百姓嗸嗸，例皆乏食，自捄不暇，據上項工役，似合權且停放，以見國家罷不急節浮費救災恤民至意。 |
| 79 | 省罷鐵冶戶。 |
| 80 | 竊見燕北燕南通設立鐵冶提舉司大小一十七處，約用煽煉人戶三萬有餘，週歳可煽課鐵約一千六百餘萬。自至元十三年復立運司以來至今官為支用本貨，每歳約支三五百萬斤，況此時供給邊用，雖所費浩大，尚不能支絶，為各處本，貨積垜數，多其窺利之人，用官司氣力收買，其價不及一半。當時既是設立提舉司煽煉本貨，以備支持，除支外止合存留積垜以備緩急，今來卻行盡數發賣，竊詳此事虧官損民，深為未便。今來止合依驗舊日有名曽煽爐座存留三五處，依例興煽。據煽到本貨除支持外，盡數存留積垜，並不許發賣外，據近年新添去處，悉行停罷，將所占百姓，分撥所屬州縣，依例當差，仍許諸人認辦課額，興煽小爐，或抽分本貨，或認辦鈔數，臨時定奪。如綦陽鐵官中綂二年，省部已曽將冶戶差發，比較歳煉鐵貨數甚争懸，以此罷去，其便與否，乞追照原卷，備見其詳。 |
| 81 | 侵奪民利不便等事。 |
| 82 | 課程再不添額。 |
| 83 | 「契勘課程，自四十年前，天下正額止萬有餘錠，今者從萬，至於十倍，可謂極致，每歳考較，尚有増餘，前省定奪歳歳，添作正額，且財不天來，皆自民出，恐亦困人之一節也，兼商税金資物貨凑集，買賣多寡，市肆遷移，皆趂州郡㑹合津要去處，歳各不常，若累累一體添額，恐有輕重不等之弊，可依已定額數外，從實恢辦，或依相永法，増籌者量皆遷賞，否者黜罰停歇，朞年告敘，所増等第以五十錠為上，三十錠為中，二十錠為下」。如此，民喜額定而不増，官樂有功而陞用，羨餘之數，自然盡實入官。 |
| 84 | 論鈔法 |
| 85 | 竊見元寳交鈔，民間流轉，不為澁滯，但物重鈔輕，謂如今用一貫纔當徃日一百，其虛至此，可謂極矣，究其所以，法壊故也，其事有四，其至元十三年已後，據各處平凖行用庫倒到金銀并原發下鈔本課銀，節次盡行起訖，是自廢相權大法，此致虛一也。其鈔法初立時，將印到料鈔，止是發下隨路庫司換易爛鈔，以新行用外，據一切差發課程內支使，故印造有數，儉而不溢，得權其輕重，令內外相制，以通流錢法為本，致鈔常艱，得物必待鈔而行，如此鈔，寧得不重哉？今則不然，印造無筭，一切支度雖千萬錠，一於新印料鈔內支發，可謂有出而無入也，其無本鈔數，民間既多而易得，物因湧貴而難買，此致虛二也。又總庫行錢人等物未收成，預先定買，惟恐或者先取，故視鈔輕易添買，物重幣輕，多此之由，此致虛三也。又外路行用庫令、庫子人等私下倒易，多取工墨，以圖利息，百姓昏鈔到庫，不得盡時回換，民間必須行用，故昬者轉昬，爛者愈爛，流轉既難，遂分作等級，其買市物，必需上等，除是則必需搭價然後肯接，此致虛四也。今謂救其虛莫，若用銀收鈔，大路止用得課銀一二千餘錠，小處一二百錠，民間鈔儉，必須將銀赴庫，以倒換鈔貨，是鈔自加重銀，復歸于官矣，今卻以鈔回換，則愈致子虛矣，則是當官只重銀不重其鈔，此復致虛一也。或更造銀鈔，以一伯當元寳二伯，遞漸收回見鈔，蓋事久則變，變則通，輕重相濟之法也。不然其利病又當與中統原議立法者，如張介夫、王紹明等，講明舊法，以定新行，如此年載間，庶可復舊，使資財大柄常操於上，權不移於下矣！ |
| 86 | 論鹽法 |
| 87 | 竊詳調度鹽法以便民為心者，莫若於所轄州縣，量其數多寡，將原認課額均分，依已定價錢一十四兩一錢，仰各處管民官設立鹽官，赴運司關支鹽貨，置局發賣，納舊課關新鹽，挨次送納。其沿路腳錢，於各處鹽局之官用已錢出備，卻於發賣鹽價上搭帶，仰各道按察司不時計㸃多餘之數。 |
| 88 | 既分鹽課為正額，聽從各處從實發賣，中有比別路賣不盡去處，督勒本處須管驗合關數目，依限關支課亦依期送納，何故當原驗民戶多寡均分食鹽之家。既等縁何，卻有不盡數目，防有私鹽生發，仰各路正官提調，不致阻滯正課，亦不須設立巡鹽官擾民，其先行賣訖去處，必須再來關支，是為増餘，近年以來，人人増添，食鹽既多，別無虧失，止有増羨，可不勞而辦也。 |
| 89 | 一官為調度者，從省部差有根腳慎行，止諸錢穀人充規措所，官聽運司節制，於用糧去處設立，許諸人赴倉送納，或米或粟，納獲米鈔，赴規措所關引支鹽。近見運司官差規措官於南京等處，不問人之貧富，有無抵業，九一抽分，虛立文契，指於某處中納糧斛。其實將引到家，不問價直高低，貨賣了當，或償舊債，或納官錢，或別作營。至今五七年間，錢糧不能到官者，不可勝計，深為未便。今者止合明出榜文，召募諸人，於所措倉分先行送納糧斛，納獲米鈔，然後赴規措所支引。次後來關鹽釐勒監主，毋得刁蹬停滯，立便支發。似此別無阻礙。鹽法大行，倉廩充實，不須和糴和中，豈小補哉？ |
| 90 | 一、長蘆本處除收米粟外，並不得收受諸物，止收寳鈔赴萬億庫送納，止收米粟者，以備御河上下，官為支持不收諸物者，諸物官司無用，中間作弊，不無阻礙鹽法，若以收鈔納鈔，其便有三：一則鈔法通快，二則革去舊弊，三則官民兩便。 |
| 91 | 一便商賈為利者，許諸人赴場買引關鹽，釐勒監主不得，刁蹬客旅，最為急務，蓋禁官吏不得買引賣引是也，既許諸人興販，官吏亦用已錢，何故不可？若使本管官吏得買其間，客旅深為未便，課程不能恢辦，何故鹽價？貴則官吏盡數拘買，客旅不能得買，鹽價，賤則官吏並不收買，客旅謂曽赴倉場不能得買，甞被躭悞，又知鹽價遲澁，亦不興販，虧損官庫，皆此之由。又官吏買鹽，先揀離場近便去處，次揀潔浄乾白好鹽，又不依序先行攙支，使客旅人等無所措手，其弊不能一一徧舉。竊惟鹽場，天下號為爭利之所，況本管官吏乎？蓋防微杜漸，尚有不能禁者，以官物為已有之資，放縱由我，可不戒哉！ |
| 92 | 一，運司上下大小請俸人員近七百名，其中虛設者，大半行戶部、都轉運司之名可易為提舉鹽使司，大使、副使各一員，次以管勾催煎足以辦集。自然官減俸省，亦便利之一端也。 |
| 93 | 一、解州池鹽天然自成，不同清滄，犯本煎造，費用浩大，徃年陜西運司為課額重大，立法頗峻，山谷遠人，不知禁忌，食既艱得，未免私煎冒販，事發到官，情罪不小，徃徃有破家戕生者，良為可哀。昔隋初罷酒坊，通池鹽，鹽井之利，與民共之，至今稱為仁政。若於見定解鹽價直內更為減免分數，使民易得食用，亦國家惠民而不費之一端也。 |
| 94 | 輝竹，還民。 |
| 95 | 竊見衛輝路、輝州園竹，皆係百姓，自來栽植置買物業軍站差徭仰之出備，自姜毅建言，將頃畝官量，見數斫伐，四六抽分，民得六分，官又拘取，量給價直，當時百姓，已是不堪，近年以來，不依時月，不問去留，恣意斫伐，盡行枯廢，其合得價錢給，既非時多不完備，又巡竹人等絡繹徃來，稍有疑似，恐嚇錢物，事非一端，徃徃有破家失業者，致百姓顧視竹值，甚于仇讐，竊詳天之生物，本以養人，乃反為害，豈造物意哉？且量頃畝無多，抽取四分，以之輸官，未為大益，百姓得之，實非小補，合無將上項園竹，依舊令民為主，官不抽分出，備一切差役，氣力亦寛，弛山澤之禁，不奪民利之美事也。若謂於干係官竹法有礙據輝竹，造到器物，令給引印烙，亦可通行，其見設提舉司，並不將竹園耰蒔，名為辦課，轉以侵擾百姓營治，已私為務，亦宜罷去，令總府就便管領，其省官吏、息民擾，實為便當。 |
| 96 | 分閒官占民田。 |
| 97 | 一、總庫將束鹿縣民田以為官地約一千四百餘頃，每歳包納麥課，每畝麵三斤，合無除免，明諭百姓，使為永業。 |
| 98 | 一、去歳取勘到滑州御麥地畝約八百餘頃，中間多係軍站農民祖業莊産，種養年深，今來一例打入數內，理合分閒民田，令依舊為主。 |
| 99 | 定奪官地給民。 |
| 100 | 一、京兆路州郡，所有營盤草地極廣，舊為探馬赤牧馬地面，近年遷徃西州屯駐，其悉為開空地畆，并隨路營盤草地空濶去處，量給側近無田農民耕種，併贍不足，禁約侵擾百姓。 |
| 101 | 一、每歳鷹房子南來，所經州縣市井為空，因官吏非理淩辱，百姓畏之，過於營馬，及去，又須打發撒花等物，深為未便。乞嚴行禁約，以安吏民。 |
| 102 | 一、四萬戶軍馬，遇有調度，經過去處，嚴加禁約，不得非理騷擾，致驚農民，責所在達嚕噶齊巡護勾當，但有失事，坐所委官罪。 |
| 103 | 一、冀州管內河西軍戶，閒處村落，不時騷擾，如強耕田、白采桑、欺淩農民等事，告發到官，司縣不能追理。至元十七年，省院已曽差官究治，此其顯然也。合行嚴切禁約，不致別有侵漁。 |
| 104 | 一，隨處監官，非奉上司文移，不得一面將門攤定課額上擅行添搭數目。 |
| 105 | 一、御河上下一切官司阻礙客旅船隻，不能通快，如開關錢、漫河索岸例等事，乞悉行禁約。 |
| 106 | 《秋澗集》卷九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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