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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cope: 宋史紀事本末 |
Condition : References 「熙寧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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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卷二十一契丹盟好》
58 | 神宗熙寧七年三月,遼主以河東路沿邊增修戍壘,起鋪舍,侵入蔚、應、朔三州界內,使林牙蕭禧來言,乞行毀撤,別立界至。禧歸,帝面諭以「三州地界,俟遣官與北朝官即境上議之」遂遣太常少卿劉忱等如遼。遼遣樞密副使蕭素會忱於代州境上。詔下樞密院議,且手詔判相州韓琦、司空富弼、判河南府文彥博、判永興軍曾公亮條代北事宜以聞。琦奏言「臣觀近年朝廷舉事,似不以大敵為恤,彼見形生疑,必謂我有復圖燕南之意,故引先發制人之說,造為釁端。所以致疑,其事有七:高麗臣屬北方,久絕朝貢,乃因商舶誘之使來,契丹知之,必謂將以圖我,一也。強取吐蕃之地以建熙河,契丹聞之,必謂行將及我,二也。遍植榆柳於西山,冀其成長以制蕃騎,三也。創團保甲,四也。河北諸州築城鑿池,五也。置都作院,頒弓刀新式,大作戰車,六也。置河北三十七將,七也。契丹素為敵國,因事起疑,不得不然。臣嘗竊計,始為陛下謀者必曰:自祖宗以來,因循苟且。治國之本,當先聚財積榖,募兵於農,則可以鞭笞四夷,復唐故疆。故散青苗錢,為免役法,置市易務,次第取錢。新制日下,更改無常,而監司督責,以刻為明。今農怨於畎畝,商嘆於道路,長吏不安其職,陛下不盡知也。夫欲攘斥四夷以興太平,而先使邦本困搖,眾心離怨,此則為陛下始謀者大誤也。臣今為陛下計,宜遣報使,具言向來興作乃修備之常,豈有他意。疆土素定,悉如舊境,不可持此造端,以隳累世之好。可疑之形,如將官之類,因而罷去。益養民愛力,選賢任能,疏遠奸諛,進用忠鯁,使天下悅服,邊備日充。若其果自敗盟,則可一振威武,恢復故疆,攄累朝之宿憤矣」弼、彥博、公亮亦皆有言,大抵度上以虜為憂,故深指時事云。 |
《卷二十七茶鹽榷罷》
9 | 神宗熙寧二年四月,以薛向為江、浙、荊、淮發運使。時範祥卒,以向繼領其事。向請兼以鹽易馬,王安石時令群牧,主其說,請久任向。會淮南轉運使張靖言向壞鹽法,且有欺隱。帝召向與靖對,錢公輔、范純仁皆言向罪。安石排群議,抵靖於法,以向代之。向請即永興軍置賣鹽場,以邊費錢十萬緡儲永興,為鹽鈔官本,官自鬻之,而罷通商。從之。 |
《卷三十七王安石變法》
7 | 神宗熙寧元年夏四月乙巳,王安石始至京師,時受翰林學士之命已七越月矣。詔安石越次入對。帝問為治所先,安石對曰「擇術為先」帝曰「唐太宗何如」曰「陛下當法堯、舜,何以太宗為哉。堯、舜之道至簡而不煩,至要而不迂,至易而不難,但末世學者不能通知,以為高不可及耳」帝曰「卿可謂責難於君,朕自視眇躬,恐無以副卿此意。可悉意輔朕,庶同躋此道」一日講席,群臣退,帝留安石坐,曰「有欲與卿從容論議者」因言「唐太宗必得魏徵,漢昭烈必得諸葛亮,然後可以有為,二子誠不世出之人也」安石曰「陛下誠能為堯、舜,則必有皋、夔、稷、契。誠能為高宗,則必有傅說。彼二子皆有道者所羞,何足道哉。以天下之大,人民之眾,百年承平,學者不為不多,然常患無人可以助治者,以陛下擇術未明,推誠未至,雖有皋、夔、稷、契、傅說之賢,亦將為小人所蔽,卷懷而去耳」帝曰「何世無小人,雖堯、舜之時,不能無四凶」安石曰「惟能辨四凶而誅之,此其所以為堯、舜也,若使四凶得肆其讒慝,則皋、夔、稷、契亦安肯苟食其祿以終身乎」 |
《卷三十八學校科舉之制》
6 | 神宗熙寧四年二月丁巳,更令科舉法,從王安石議,罷詩賦及明經諸科,專以經義、論、策試士。王安石又謂「孔子作《春秋》,實垂世立教之大典,當時游、夏不能贊一詞。自經秦火,煨燼無存。漢求遺書,而一時儒者附會以邀厚賞。自今觀之,一如斷爛朝報,決非仲尼之筆也。《儀禮》亦然。請自今經筵毋以進講,學校毋以設官,貢舉毋以取士」從之。時詔議貢舉,咸謂宜變法便,蘇軾獨上議曰「得人之道在於知人,知人之法在於責實。使君相有知人之名,朝廷有責實之政,則胥吏皂隸未嘗無人,雖因今之法,臣以為有餘。使君相不知人,朝廷不責實,則公卿侍從嘗患無人,況學校貢舉乎。雖復古之制,臣以為不足。夫時有可否,物有興廢,使三代聖人復生於今,其選舉亦必有道,何必由學乎。且慶歷固嘗立學矣,天下以太平可待,至於今惟空名僅存。今陛下必欲求德行道藝之士,責九年大成之業,則將變今之理,易今之俗。又當發民力以治宮室,斂民財以養遊士,置學立師而又時簡不帥教者,屏之遠方,徒為紛紛,其與慶歷之際何異。至於科舉,或曰鄉舉德行而略文章。或曰專取策論而罷詩賦。或欲舉唐故事,采譽望而罷彌封。或曰變經生帖墨而考大義:此數者皆非也。夫欲興德行,在於君人者修身以裕物,審好惡以表俗,若欲設科立名以取之,則是教天下相率而為偽也。上以孝取人,則勇者割股,怯者廬墓。上以廉取人,則敝車羸馬,惡衣菲食,凡可以中上意者,無所不至。自文章言之,則策論為有用,詩賦為無益。自政事言之,則詩賦、論策,均為無用。然自祖宗以來莫之廢者,以為設法取士不過如此也。矧自唐至今,以詩賦為名臣者不可勝數,何負於天下而必欲廢之」帝喜曰「吾固疑此,得軾議,釋然矣」他日,王安石言於帝曰「今人材乏少,且其學術不一,異論紛然,不能一道德故也。欲一道德則當修學校,欲修學校則貢舉法不可不變。若謂進士科詩賦亦多得人,自緣仕進別無他路,其間不容無賢。若謂科法已善,則未也。今以少壯之士,正當講求天下正理,乃閉門學作詩賦,及其入官,世事皆所未習,此科法敗壞人材,致不如古」既而中書門下又言「古之取士皆本學校,道德一於上,習俗成於下,其人材皆足以有為於世。今欲追復古制則患於無漸,宜先除去聲病、偶對之文,使學者得專意經術,以俟朝廷興建學校,然後講求三代所以教育、選舉之法,施之天下,則庶幾可以復古矣」於是改法,罷詩賦、帖經、墨義,士各占治《易》、《詩》、《書》、《周禮》、《禮記》一經,兼《論語》、《孟子》。每試四場,初本經,次兼經,大義凡十道,次論一首,次策三道。禮部試即增二道。中書撰大義式頒行,試義者須通經有文采,乃為中格,不但如明經、墨義,粗解章句而已。其殿試則專以策,限千字以上,分五等:第一等、二等賜進士及第,第三等賜進士出身,第四等賜同進士出身,第五等賜同學究出身。舊制,進士入進謝恩銀百兩,至是亦罷之,仍賜錢三千為期集費。 |
《卷四十六紹述》
2 | 哲宗元祐八年冬十月,帝始親政。時太后既崩,中外洶洶,人懷顧望,在位者畏懼,莫敢發言。翰林學士范祖禹慮小人乘間害政,上疏曰「陛下方攬庶政,延見群臣,今日乃國家隆替之本,社稷安危之機,生民休戚之端,君子小人進退消長之際,天命人心去就離合之時也。可不畏哉。先后有大功於宗社,有大德於生靈,九年之間,始終如一。然群小怨恨,亦不為少,必將以改先帝之政,逐先帝之臣為言,以事離間,不可不察也。先后因天下人心變而更化,既改其法,則作法之人有罪當退,亦順眾言而逐之。是皆上負先帝,下負萬民,天下之所仇疾而欲去之者也,豈有憎惡於其間哉。唯辨析是非,深拒邪說,有以奸言惑聽者,付之典刑,痛懲一人以警群慝,則帖然無事矣。此等既誤先帝,又欲誤陛下,天下之事,豈堪小人再破壞耶」時蘇軾方具疏將諫,及見祖禹奏,曰「經世之文也」遂附名同進而毀已草。疏入,不報。會有旨召內侍劉瑗、樂士宣等十人復職,祖禹又諫曰「陛下親政以來,未聞訪一賢臣,而所召乃先內侍。四海必謂陛下私於近習,不可」弗聽。侍講豐稷亦以為言,出知潁州。范祖禹復請對,曰「熙寧之初,王安石、呂惠卿造立新法,悉變祖宗之政,多引小人以誤國,勳舊之臣屏棄不用,忠正之士相繼遠引。又用兵開邊,結怨外夷,天下愁苦,百姓流徙。賴先帝覺悟,罷逐兩人,而所引群小已布滿天下,不可復去。蔡確連起大獄,王韶創取熙河,章惇開五溪,沈起擾交管,沈括、徐禧、俞允、種諤興造西事,兵民死傷者不下二十萬。先帝臨朝悼悔,謂朝廷不得不任其咎。以至吳居厚行鐵冶之法于京東,王子京行茶法於福建,蹇周輔行鹽法于江西,李稷、陸師閔行茶法、市易于西川,劉定教保甲于河北,民皆愁痛嗟怨,比屋思亂。賴陛下與先后起而救之,天下之民,如解倒懸。惟向來所斥逐之人,窺伺事變,妄意陛下不以修改法度為是,如得至左右,必進奸言。萬一過聽而復用之,臣恐國家自此陵遲不復振矣」又言「漢有天下四百年,唐有天下三百年,及其亡也,皆由宦官,同一軌轍,蓋與亂同事,未有不亡者也。漢自元帝任用石顯,委以政事,殺蕭望之、周堪,廢劉向等,漢之基業壞于元帝。唐自明皇使高力士省決章奏,宦官遂盛,李林甫、楊國忠皆自力士以進,唐亡之禍基于開元。熙寧、元豐間,李憲、王中正、宋用臣輩用事總兵,權勢震灼。中正兼乾四路,口敕募兵,州郡不敢違,師徒凍餒,死亡最多。憲陳再舉之策,致永樂摧陷。用臣興土木之工,無時休息,罔市井之微利,為國斂怨。此三人者,雖加誅戮,未足以謝百姓。憲雖已亡,而中正、用臣尚在,今召內臣十人,而憲、中正之子皆在其中。二人既入,則中正、用臣必將復用,臣所以敢極言之」上曰「所召內臣,朕豈有意任用,止欲各與差遣爾」祖禹乃退。 |
《卷五十二金滅遼》
2 | 神宗熙寧七年十二月,遼女真部節度使烏古逎死,子劾里缽嗣。初,女真之先,蓋古肅慎氏,世居混同江之東,長白山鴨綠水之源。南鄰高麗,北接室韋,西界渤海、鐵甸,東憑海。後漢謂之挹婁,元魏謂之勿吉,隋、唐謂之靺鞨。姓挐,又號完顏氏,於夷狄中最微。唐貞觀中,靺鞨來朝,自是中國始聞其名。開元中,其酋來朝,拜為勃利州刺史,遂置黑水部,以部長為都督,朝廷為置長史監之。五代時,始稱女真。其族分六部,有黑水部。其民在南者,繫籍于遼,號熟女真。在北者不籍于遼,號生女真。已而避遼主宗真諱,改曰女直。又有曰黃頭女真,其人戇朴勇鷙,謂之回霸。自東沫江之北,寧江之東,地方千餘里,自推豪俠為酋長,僻處契丹東北隅。宋太祖建隆二年,以馬入貢,三年、四年,復遣使貢馬,自是不絕。太宗淳化二年,首領野里雞等上言,契丹怒其朝貢中國,置三柵於海岸,每柵置兵三千,絕其貢獻之路,乞發兵共平三柵。太宗降詔撫諭而不為發兵。真宗大中祥符三年,契丹征高麗,道由女真,女真復與高麗合兵拒之。天禧三年,復遣使至。自天聖後沒屬契丹,不復入貢。至烏古逎,能役屬諸部。會遼五國蒲聶部節度使拔乙門叛遼,遼將致討。烏古逎恐遼兵深入,得其山川險易,或將圖之,乃告遼曰「彼可計取也,若用兵,必將走險,非歲月可平也」遼從之。烏古逎因襲而擒之,以獻遼主。遼主召見,燕賜加等,授生女真部節度使,始有官屬,紀綱漸立矣,然不肯受印繫遼籍。其部內舊無鐵,鄰國有以甲胄往鬻者,必厚價售之。得鐵既多,因以修弓矢,備器械,兵勢稍振,前後願附者眾。至是,五國沒捻部謝野勃董復叛遼,烏古逎伐之,謝野敗走。烏古逎將見遼邊將自陳敗謝野之功,道死,子劾里缽襲為節度使。 |
《卷五十五群奸之竄》
7 | 乙亥,竄蔡京于儋州,攸雷州,童貫吉陽軍,趙良嗣柳州。乙酉,詔蔡京子孫二十三人分竄遠地,遇赦不許量移。是日,京死于潭州。京字元長,興化仙游人,熙寧三年進士。天資凶譎,舞智御人,與童貫相結,因得驟進,在人主前,顓狙伺為固位計。帝亦知其奸,屢罷屢起。京每聞將退免,輒入見祈哀,匍伏叩頭,無復廉恥。見利忘義,至於兄弟父子自為秦、越。暮年即家為府,營進之徒俱集其門,輸貨僮隸,皆得美官,棄紀綱法度為虛器。根株連結,牢不可破,卒致宗廟之禍。雖以謫死,天下猶以不正典刑為恨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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